俱欢颜(持续掉线中

笑一下吧。

归来仍少年(29)

    

工藤新一从未说过,他很喜欢听黑羽的声音。纵然黑羽声线百变,模仿男女老少都手到擒来,连语气语调都能学的入木三分,但他就是喜欢听黑羽原本的本音。


不同于kid声线的清冷似玉,带着明显的疏离,黑羽平日不用任何变音技巧时,语调微扬轻快,咬字清晰明亮,尤其黑羽还喜欢带着笑意说话,像林间拂过的微风,春夜吹起的洞箫,一听就让人心情愉悦。


他还喜欢欣赏黑羽的魔术,就算不是做怪盗时那般华丽轰动四方的手法,仅仅空手变出一朵玫瑰,也足够让他惊艳许久。


但这些却成为了一道不能揭开的伤疤。


经历多重是非,黑羽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磨过桌面,谈不上半分悦耳,魔术师引以为傲的手指也不再灵活,再简单的魔术也会破绽百出,于是工藤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再没机会说起。


黑羽从未抱怨什么,仿佛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一切,他被动地承受着给予他的灾难,主动地吸纳一切痛苦并自如消化,轻描淡写地将那地狱中的两年一笔带过。


工藤不清楚那是否是他的扑克脸,更不知道在无人的夜里黑羽是否也会独自黯然神伤,他想象不出那个画面,一切带有悲观色彩的标签好像都不适用于黑羽快斗。


黑羽对他永远一副笑嘻嘻的没心没肺模样,连身体不时的阵痛都要在他面前忍着,这家伙惯是会忍痛的,能一边痛得要死一边笑得灿烂,即便是工藤这样观察细致入微的侦探也很难看出端倪。


其中一次还是在下课时,黑羽夹在拥挤的人潮中,工藤一心护着黑羽身侧,以为没被人撞到,结果回了寝室,黑羽还在和他插科打诨,说今天讲课的教授口水横飞,差点溅他脸上,工藤耐心听着,却忽然笑容一僵。


黑羽还在眉飞色舞地描述,完全没注意到胳膊渗出的血已将衣服染了个通红,工藤怔了半晌,才注意到黑羽微颤的身体和额上的冷汗。


可偏偏他的笑容不带有丝毫勉强的意思。


工藤想,黑羽一定是天生的演员,演技精湛到无可挑剔,可他作为现场唯一的观众,看着衣服上慢慢扩散的血色,再看看当事人毫无破绽的笑容,只觉得一阵生疼,好像心脏被人碾了又碾。


这次中枪吞药又溺水,安藤先生已经给他们打过了预防针,免疫力下降不说,更加频繁的刺痛不说,神经也会因刺激变得迟钝,本就大不如前的身体更加不堪一击。


黑羽清醒是件好事,但这也意味着他要清醒地忍受身体折磨活着,可能他本人已经习惯了,自己都觉得无所谓,工藤这点多余的情绪反而显得矫情,但工藤想,他本不该习惯这些的。


工藤被赶出病房,刚醒来的黑羽被一大堆医生护士围着,身上插着各种仪器,工藤呆坐在病房外的长椅,直到白马和服部匆匆从学校赶来。


“黑羽君醒了?”


“嗯,安藤先生在做进一步检查。”


服部松了口气:“黑羽可不是一般的命大啊。”


白马无奈道:“的确,他那经历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。”


安藤医生再出来时,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,他摘下手套,将手里最新记录的病情报告表递给侦探。


“醒是醒来了,但情况不太乐观。”


三个侦探一下都紧张起来:“哪里不乐观?”


安藤叹气说:“虽然快斗最后落在了水里,但他应该是以自己为肉垫垫在另一个成年男性下方坠落,同样受到不小心的冲击,再加上快斗原本腿部就有伤,被海水泡着引发了严重的伤口感染,导致腿部肌肉坏死,很长时间内是不能下地走路了。”


顿了顿,安藤又安慰道:“但经过长时间的康复训练还是有可能恢复的,虽然需要强大的毅力支撑,但那孩子从不缺这玩意。”


工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他当然知道黑羽毅力惊人,但他为何要多受这么多苦。


白马问:“那我们现在能进去看他了吗?”


“能是能,”安藤无奈道,“但你们也知道他神经受激,大脑过度疲惫,随时可能再次昏迷,把握时间分寸吧。”



这个病房他们再熟悉不过,闭着眼都能走到黑羽身旁。


黑羽眨巴着眼,看着白马径直走来,捧起柜台上的玫瑰花为它换水,黑羽愣了几秒,感到不可置信:“喂喂,比起看我,你竟然先看花吗?难道花比我还重要?”


白马好笑地替黑羽拉了拉被子:“别对自己的重要性产生怀疑,当然你最重要。但花不换水很快就会凋零,你怎样都会没事。”


黑羽笑了笑,在看见服部后心虚地眨了两下眼:“那个,抱歉啊,麻醉针的事……”


服部挥挥手:“得了,怪我,忘了你可是个世界级的大盗,那么轻易就被你扎晕了。”


黑羽干笑两声,自谦说:“哪有,这是因为你对我太没防备了。”


“那个,黑羽,你的腿……”工藤琢磨着怎样委婉地将安藤的话告诉黑羽,他还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,黑羽便歪了歪头,风轻云淡地接上了他的话:“我的腿废了?”


“你怎么知……”


“刚醒来时就发现了,腿部没什么知觉。”黑羽神情平淡,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,轻笑道,“看来我以后就省了走路的功夫了,得辛苦你们推着我走路啦。”


工藤眼神闪了闪,对着黑羽一副早就料到并且也毫不在意的样子,心底愈发难受。


“但是安藤先生说,经过长时间的康复训练还是有希望恢复的。”


黑羽有些困了,眯眯眼打了个哈欠,强打精神回道:“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了,毕竟也不能太麻烦你们。”


白马察觉黑羽累了,想起安藤医生嘱咐的话,便说:“你先休息吧,我们不打扰你了,其余的事等你身体再好一点再说。”


他们不放心地反复瞧了黑羽几眼才走出病房,黑羽焉巴巴地瘫在床上,感觉浑身没力,哪哪都疼,从前做怪盗时他身体就跟铁打的似的,连轴转跑去世界各地搜寻潘多拉也不觉得有多辛苦,现在这身体生锈了,成了快散架的废铁,每个零件都嘎吱嘎吱在响,向他抗议。


黑羽目光转向自己被被子盖着的双腿,他苦笑一下,对着空气长叹了口气,而后眼神开始失去焦距,视线变得模糊,黑羽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,再次陷入沉睡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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